话说晋北一带,早些年民间流行一种武术:鞭杆拳。拳师手持一根短棍,能将此种棍法耍出十二般招数,很是厉害。据说,功夫高超的练家子能将木棍插在地上,然后轻轻一跃,脚尖站在木棍顶端,作金鸡独立状,此种能耐真是了得。但许多年过去了,鞭杆拳只停留在人们的记忆中,而具有此种技艺的大侠似乎早已绝迹。
“板爷”的名号由来已久。一种说法是,板爷幼年顽皮,经常被老师打板子,发小们送了一个雅号:板爷;还有一种说法是,板爷面如刀削,周围的老街坊们都没见他笑过,成天板着个脸,所以就获得了“板爷”的绰号。
有人说,板爷年轻时得过真传。一天,走到山脚下,看到一个白胡子老人,那人鹤发童颜、面含微笑,正舞动着一根六道木,一招一式颇为讲究。板爷看得兴致正浓,忽然平地里卷起一股风,空中落下豆大的雨点来,啪啪啪地敲打在地面上,溅起一片黄尘。只见白胡子老人挥舞着六道木,腾挪跳跃,左右奔突,将木棍使得虎虎生风。一场小雨很快过去了,板爷定睛一看,发现白胡子老人衣裳干爽,没有一点被雨水打湿的情形。他立刻明白,今天遇到了神人、异人,于是诚恳地向白胡子老人提出请求,万望教他几招防身。老人也不多说,递给他一根六道木,带他在一棵夹竹桃前站定,然后瞬间使出三招,快如闪电,手起棍落,夹竹桃上面的水珠子顷刻落尽。
自此,板爷迷上了鞭杆拳。但要想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,绝不是三天两日就可以的。板爷没考上大学,自然就没有正式工作,于是,在体育南路摆起了一个钉鞋摊子,也算是有了一份养家糊口的营生。
几十年过去了,当年的小伙子现在真的成了“板爷”,他的头发白了、手艺熟了,成了鞋匠摊上有名的师傅,找他修鞋、钉鞋的络绎不绝。但大伙儿都不知道,在板爷的绝活里边,还有一项更绝的,那就是板爷已将鞭杆拳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。
忽一日,板爷和几个老伙计们像往常一样出摊,只听一声尖锐的刹车,一辆跑车屁股后面冒出一串黑烟,从上面走下3个人来,一个小白脸,一个大胡子,还有一个光脑壳。3人气势汹汹地冲着板爷旁边的李师傅走来,大胡子翘着满脸的络腮胡狠狠地丢下一只皮鞋,咬着牙使着劲儿说:“看你做的好事,好端端的名牌鞋被你钉成了一个‘狗不理’,你说怎么弄吧?”老实巴交的李师傅看见这副凶神样儿,有点慌乱。大胡子得意地往前迈了一步,揪住李师傅领口,瘦弱的李师傅立刻就悬在了空中,大胡子伸出碗大的拳头,张开膀子使劲掼了上来,这一记重拳下去,李师傅的牙齿估计就得搬家了。
说时迟,那时快,只听半空中一声炸雷:“住手!”板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,只见一道白光闪过,大胡子觉得鼻孔一热,嘴巴里咸咸的,用手一摸:“我的妈呀,血、血、血……”别看大胡子长得五大三粗,但见血就晕,瞬间如一摊烂泥似的蹲在了地上。小白脸见状,从背后抽出一把亮闪闪的匕首,二话不说,斜刺里冲将过来,板爷也不慌张,回手将六道棍儿往小白脸胳膊肘上一戳,小白脸只觉胳膊上涌起一股麻酥酥的感觉,手上立刻没了知觉,只听“当啷”一声响,白晃晃的匕首掉到了马路沿上。也是该那个光脑壳倒霉,回身从车上取下一根大棒,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:“你个死老头,不要命啦?多管闲事,找死啊你!”“哼,敢坏老子们的好事!”还没等他第3句话喊出来,众人都在为板爷捏了一把汗的时候,只见板爷凌空一跃,使出霹雳神招——泰山压顶,同时大喝一声:“吃我一棍!”众人瞧见板爷手持六道棍从天而降,稳稳地打在了光脑壳上,那颗白净的脑袋立时绽开了一道口子,少顷,从那条缝隙里流出许多血来,像蚯蚓一般顺着耳朵、鼻子流到了脸上、脖子上,光脑壳一路摇摇晃晃着,走到一棵杨树下,就再也没了力气,他背靠着树身哧溜一下滑到了地上,一边还用手指着板爷慢悠悠地说:“你厉害,你是大爷,你厉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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