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《时间的花朵》(苏州大学出版社出版)收入了陈龙近两年来的诗作,这些作品显现出他在诗歌创新上的尝试。在本书《后记》中,诗人结合创作体会,论述了有关诗歌研究的一些核心理论问题。
“时间是一台发动机”,陈龙在书中揭示,时间是生命的原驱力,是一切事物的本身。在时间面前,一方面,人别无选择,向死而生,才能获得生存的意义;另一方面,又道出了自我对存在可能的选择:“不必做沉甸甸的果实,一刻在枝头,一刻迎风吹。”“花朵”有可能化为沉甸甸的果实,但是诗人宁愿选择做一现的昙花,“一刻在枝头,一刻迎风吹”,渴求在有限存在之中体现生命最大价值,实现自我。
《时间的花朵》中的新诗,大致可以分为三类,第一类是长诗,百行左右。陈龙创作过多首反映现实题材的长诗,受到观众喜爱,即便冠之以“主旋律诗人”亦不为过。如《每颗星都是燃烧的烟头》,采用了与宇宙天体精神交接的方式,折射出后工业时代人际关系的冷漠,最终道出对于人类终极命运的关怀。
第二类是中篇诗作,常常由身边事、儿女情所触发,是灵光一现的捕捉。这类诗作往往是以感情河流中一丝涟漪来显现全体的。如《蝴蝶梦》,诗人读书时看到一只蝴蝶栖息在书页上,恰好书中又绘有一只蝴蝶,两只蝴蝶重合,诗人陷入恍惚迷离的境地,不知道哪只蝴蝶是真的。
第三类是体制精微的短诗,有的是单独成篇,也有多章连缀成篇,围绕一个主题展开。这类诗多为直抒胸臆,写出灵机一动时的遐想绮思。如《希望》,“再大的雨,下不光天上的云,总会留一些给彩霞”,从天象变化的描摹之中,显现自己的人生信念。此外,《时间的花朵》中还有为数不多的仿旧体诗。此类诗形式上基本中规中矩,体现出旧体诗凝练、概括力强的特性。
在《时间的花朵》中,陈龙对当下诗歌创作状况评价道:“当下诗歌,繁荣或衰落,进步或退步,不能简单以诗歌的社会影响力或诗人社会地位等因素作为判断标准,而是要将诗歌艺术本身是否得到更好发展作为一个重要判断标准。”诗人从文学性之于文学的关联,推断出诗性之于诗歌的依存关系,进而认为:“与以往相比,当下诗歌反而放下了许多功利性的东西。”20世纪后期迄今,中国新诗从政治抒情诗,走向朦胧诗、后朦胧诗、口水诗、新艳体诗和新古典主义诗等多元并存的局面。
陈龙有着丰富诗学理论素养,这使他的诗歌创作获得更多的自觉,更多的智性介入使得感情得到过滤、得以提升,也使他的诗更多地接近诗歌本质属性。在智性与感情的碰撞交融之中,形成了别具一格的学人之诗,也留给诗歌研究者和诗人以启示。(秦兆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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