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武兆鹏的《涛声泉韵·武兆鹏文集》总计四卷十册,内容宏富,其中分量最重也是我最想看的,恰恰是我不在行的论述音乐的部分。因为这些年常常听人说,戏曲要想保留特色,就得说地方话,又有人说,戏曲要发展就得说普通话,我都不以为然,但我又没有道理说服人,于是想看看兆鹏是怎么说的。
兆鹏论述到的戏曲内容有:晋北道情、北路梆子、二人台、繁峙秧歌、耍孩儿、上党梆子、晋南眉户的音乐形态;王爱爱、史佳花的声腔艺术;李静波的晋剧音乐创作;黄凤兰、许月英、杨仲义、郝建东、董志伟等人的成才之路,以及丰富多彩的忻州音乐舞蹈。他每论述一个剧种,总是先从源流沿革说起,具体谈到每种戏曲音乐唱腔时,都要论述曲式结构、调式思维、旋法特点、伴奏织体等音乐本体,并举出各种谱例加以印证,颇有说服力。
作者在书中论述了多种戏曲音乐,其中最充分、脉络最清楚的是晋北道情。先介绍道教文化,然后说道教音乐与道情艺术,最后再讲道情戏曲。虽然也举几句唱词,但都是着眼于唱腔结构,很少论及剧本。兆鹏也接受王国维“以歌舞演故事”的论断,但不认为歌舞就是戏曲,可见他把音乐唱腔在戏曲中的地位看得多么重要,而对于是说地方话还是普通话并不在意。
其实,中国除了吴语区、越语区、闽语区、粤语区外,大部分官话区都互相能听懂。好多地方就是“zh”“ch”“sh”与“z”“c”“s”不分,少数地方“ü”与“y”不分,但观众也能听懂,只是声调不同罢了。另外,方言土语作为语言研究的一部分,的确应该保存下来,却不必强求非说方言不可。即使若干年以后吴、越、闽、粤语区都说普通话了,只要那里的戏曲音乐在,地方戏就还会在。因此我还是认为,地方戏的特色主要看音乐唱腔,也要看独特表演,至于它的发展,不仅看音乐,还要看剧本和综合创作,绝不是说了普通话就能奏效的。
武兆鹏论述剧种的源流,没有把神池道情说得比元杂剧还早,也没有把故乡忻州的剧种说得比其他剧种都老,文风平实,表现出一种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,是十分可贵的。兆鹏的可贵精神,还在于他不厌其烦地收集资料,这些资料包括:书面上已有的定论或可供借鉴的珍贵资料;散落在民间的实物;对民间艺人和相关人员的访谈实录;自己亲历的活动、工作的记载等等。这是一种值得提倡的“坐冷板凳”精神,是做学问的前提条件。
武兆鹏是忻州知名的戏曲音乐家,集创作、研究、管理于一身,是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。他认真、勤奋、谦逊,做事一丝不苟、脚踏实地,因而积累下一大笔文学宝贵财富,既给自己研究、创作以方便,也给别人以镜鉴,为己为人,好不快哉。由衷祝贺武兆鹏文集成书,出版!(曲润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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